第二百九十四章重振夫纲
司徒玉不解的问柳嫣嫣,“柳姑娘这是何意?莫非还在介意我当初退婚的事情吗?” “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,有什么谁对谁错的?只是,我不愿意你为了可怜我,而下决定娶我而已。”柳嫣嫣的语气淡淡,里面带着少有的伤感与难过。 她的那双眼睛虽然没有阿瑜那样明亮,但细长的眼眸也是如同一弯清泉,柔弱而楚楚动人。 司徒玉看着那双眼睛,心底的最深处莫名的被触动一下,像是谁不经意的拔动他心底那根久未有人触及的心弦,对上这样的一双眼眸,莫名的让司徒玉心生几分愧疚。 终究是他欠这个女人太多了! “柳姑娘,你想多了,我娶你并不是因为可怜你,而是此前也有过这样的打算。之前退婚,是有不能言语的理由,因为这件事情对你对我都留下了不好的后果,想想当初自己真的是太过任性,其实细想一下,柳姑娘也确实是一位难得的窈窕淑女。若是能跟柳姑娘结为连理,也是人生一大幸事。”司徒玉眼睛看向柳嫣嫣,侃侃而谈。 他的话不由的让柳嫣嫣身子一震,两只眼睛居然闪烁出异样的神彩,仿佛一下子换了一个人一般,柳嫣嫣不敢置信的问司徒玉:“你……真心想娶我?” 司徒玉郑重的点点头,“等我回到宫后,必定会向父皇请旨,相信没过几天柳家就会收到赐婚的圣旨了。” 蓦然间,柳嫣嫣的两眼突然变得红通通的,眼角还隐隐泛着泪光,眨眼间一滴晶莹透明的泪滴已经从她的脸颊上滑落,一幅楚楚动人的娇弱美人样。 司徒玉不由轻轻问道:“柳姑娘,你……” “我没事,只要你是真心的就好!”这么长时间一直守望着那人,终于等到苦尽甘来的那一天,柳嫣嫣这是喜极而泣。 柳嫣嫣虽然脸上挂着泪,嘴角却是向上轻轻挑起的,一幅又哭又笑的样子旁人是看不太懂,阿瑜却是看得明明白白。 从柳嫣嫣的表情看得出来,司徒玉多半是说服她愿意嫁给自己,这柳嫣嫣这小姑娘也是矫情,司徒玉当初退婚的时候,她是锲而不舍的追求司徒玉,如今别人正大光明的向他求婚,她却摆起姿态来,这深闺宅院的女人心思真是让人难猜。 不过可喜可贺的是司徒玉这个愣头青终于开窍了,也不知是在自己和陈锦鲲多番“点醒”,还是看到柳嫣嫣如今的处境艰难,居然终于下定决定迎娶柳嫣嫣。 阿瑜也可以松一口气,终于可以不再让家里那个吃醋小相公追着不放了。 想到这些,阿瑜的嘴角不由的也浮现出一缕笑意。 “诶?娘子,你高兴什么?”正站在阿瑜身边的陈锦鲲,打量着小媳妇妙趣横生的脸部表情,饶有兴趣的问道。 “咳咳咳……没高兴什么,只是看到柳姑娘和六殿下有情人终成眷属,替他们感到高兴而已。” “哼,你倒是对他的事情蛮上心的。”陈锦鲲莫名的从嘴里面崩出这样一句,引得阿瑜给他一记白眼。 “你这醋可吃得有些莫名其妙,以前天天数落别人不娶媳妇,天天往自已家里跑,如今人家抱得佳人归,你这又莫名的吃起哪家醋来?”阿瑜一边说着,又以眼为刀,给了陈锦鲲几记“眼刀”,若不是这里还有其他人在场,她保准会数落自家的相公一顿。 陈锦鲲在迎接小媳妇的几记“眼刀”之后,马上意识到小媳妇是动真怒了,马上笑吟吟的讨好道:“娘子,为夫只是说说而已嘛,皇家的婚事岂是我等可以决定的?六皇子若是真能娶了柳姑娘,倒也是美事一桩。” 这样说倒差不多,阿瑜恢复了脸上的笑意,看到司徒玉已经做好安抚柳嫣嫣的工作,对众人说了几句,然后悄然而去。 在离别之前,他淡淡的看了阿瑜一眼,瞧见阿瑜正一脸笑意的望向自己,似乎很乐见其成这桩婚事,司徒玉的心口莫名的疼一下。 阿瑜,若是这真的是你想要的,我便依从于你吧。不过,世间任何女子都代替不了你在我心目中的位置。 司徒玉意味深长的看了阿瑜一见,然后身影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外。 接下来,是柳家那些来踏青的女眷七嘴八舌的恭喜声和讨好声。 要知道柳嫣嫣在退婚之后,一直是柳家的笑柄和话柄,没想到这匆匆一趟,司徒玉便决定迎娶柳嫣嫣,当初被众人取笑的“麻雀”一下子要飞到枝头变“凤凰”,眼见着风向就要变了,当初那些给嫡系一脉,甚至柳嫣嫣使过绊子的都不由有些担心,马上转过头来好好讨好一番,免得柳家嫡系一脉秋后算帐。 柳嫣嫣刚才还被众人取笑,一下子就被众人围在中间嘘寒问暖起来,反差太大,不由让人觉得有些充满讽刺。 阿瑜和陈锦鲲两口子正目不转睛的瞧着这边的一切,在他们看来,这些人变脸的戏码俨然比踏青更加的有趣。 只是,跟随他们一块来的陈贵心里面有些不舒服。 他一不是生意场上的人,二不是官场上的人,不懂得这些士家大族、深闺宅院里面的凶险,更不懂得这些人话语里面的险恶,他只是觉得自己儿子刚刚当上了一国丞相,应该无论在家里面,还是在外面都要高人一头。 可没想到陈锦鲲哪怕是在外面对媳妇也是一幅俯首帖耳的样子,没有半点丞相的威严,顿时让他觉得颜面无光,更觉得自己应该跟儿子说道说道,让儿子开开窍了。 晚上回来之后,陈贵来到陈锦鲲的书房。 推开门就见儿子站在书架前,像在整理什么文案,一见陈贵推门而入,不由有些奇怪的问道:“爹,你怎么来了?” 陈贵不悦的说:“你现在都是朝廷命官了,我来看看你都不成?” 话一说完,他便自顾自的坐在书房里的椅子上。 陈锦鲲知道陈贵一直很少关心他工作上的事情,这次故意趁他一个人在书房的时候走进来,肯定有什么事情。 “爹,你要是想对我说什么,尽管说好了,这里是陈家,你想对儿子说什么都可以。”陈锦鲲索性放下手中的公务,跟陈贵面对面的坐下来。 “锦鲲呀,阿瑜嫁进我们家也快两年了,虽说她做事能干,但陈家人丁稀薄,终归是要开枝散叶的。”陈贵不便把话说得那样明显,跟儿子拐弯抹角的说。 陈锦鲲一笑,“爹,你开玩笑呢?阿瑜不刚刚生下了乱乱吗?怎么叫做没有开枝散叶呢?” “扯什么犊子?乱乱是闺女,咱陈家的香火是需要男丁继承下去的。阿瑜嫁进陈家快一年才生下的乱乱,现在想要她生第二胎更是艰难,而且你那媳妇性子又要强,里里外外的那么忙,家里面不正需要一个真正的女人来帮陈家生个乖孙,延续咱们陈家的香火吗?”陈贵的神情认真,觉得这是目前陈家最最重要的事情。 可陈锦鲲却不以为然的说:“爹,在我眼里,闺女和儿子都是一回事。你看看阿瑜不就是女子吗?她不比男人还强,把陈家的生意打理的那样好,还能帮皇帝办事,这样的女子可比咱们男人都强呀。” “哼,她就算再强,也是一个妇道人家,以前你事事怕她也就算了,如今你也成为了当朝丞相,怎么还是什么都听媳妇的?”陈贵觉得儿子就是个“妻管严”,有损陈家的威望与尊严。 “爹,我没有什么都听阿瑜的,只是觉得生孩子的事情不急。我跟阿瑜都还年轻,以后还会有机会的。”陈锦鲲实在不愿意在这个问题上跟陈贵起争执,便有意敷衍他。 陈贵如何不识得儿子的心意,说得好听以后会生,实际上只是一个借口而已,所以他斩钉截铁的说:“不成,今天你一定要答应我,马上娶一个妾室进门,否则你爹我今天就不让你离开这个书房。” 陈锦鲲真的没有想到自己的亲爹居然也变得这样无赖起来,他苦着一张脸说:“爹,其他的事情还好商量,但纳妾的事情我一定不会答应的。先不要说阿瑜有恩于我,有恩于陈家,就算念及我们夫妻两个的感情,我也不能做出这样的事情。况且,我在成亲之前,就向她郑重允诺过,这一辈子不会再另外娶别的女人,我是一个男人,不能不遵守自己的承诺。” 顿时,陈贵的脸都有些气白了,马上用手指颤颤巍巍的指着儿子:“你……你果然对那个女人言听计从,当初连这样的话都敢说出口,是不是她逼你的?哎,还以为你当了丞相会让我们陈家有光,可你如此惧内如何能振夫纲,这传出去都是一桩笑话啊!” 陈锦鲲想也不想的回嘴道:“爹,儿子不觉得这有什么可笑的?你跟我娘不也是如此吗?我觉得这样更显得夫妻恩爱,不需要什么重振夫纲!” 陈贵见亲生儿子拿话堵自己,更是气不打一出来,无奈的举起桌上的茶杯重重的摔在地上,以示发泄。 他这一摔,不仅惊动了府上的下人,也把阿瑜和李氏给引来了。 “怎么回事?怎么回事?好端端的怎么吵起来了?”李氏是听下人告诉自己,说老爷和少爷在书房里面吵架,当她赶到的时候,恰好陈贵摔了一个杯子,地上满是一地的碎片。 而阿瑜的住处就离陈锦鲲的书房不远,她哄好女儿,也闻声赶过来。 陈贵看到走进来的儿媳妇,张开嘴想说什么,但又觉得说不出口,毕竟当年陈家欠下一屁股的债还是阿瑜想办法还上的,要他现在装模做样的训斥儿媳妇,他还真有几分心虚,只得犹豫着说出这样几句:“家门不幸,家门不幸啊!” 李氏不知道自家的老头子抽的什么风,陈贵一走,马上跟着他出门问个究竟。 而那些下人匆匆的收拾好地上的碎片,也很有眼力劲的离开,书房里面很快就只剩下阿瑜和陈锦鲲两个人。 阿瑜用疑惑的眼神看了陈锦鲲一眼,不需要她开口问,陈锦鲲就知道她想问什么,夫妻间早就形成了一种默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