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百七十章 二人计长

我离开了蒋亮他爸的书房，他说给我时间考虑，我什么时候想清楚了就什么时候去找他。我很烦恼，这样的选择我长这么大都没遇过，偏偏我连想的时间都不充足，我想多久樊辣椒就要在里面受苦多久。我恨不得我自己死了，如果我死了蒋亮他爸愿意去救樊辣椒，我死了算了！
  到了楼下，看见蒋亮、丁丁以及黄小淑，他们都问结果，我没说，不想说，更不想在这里说，所以我往门口走去，上了我的车。
  “到底怎样？”蒋亮第一个追上来，拉开车门问我。
  “挺好的，你爸愿意帮忙！”
  “愿意帮忙你干嘛一副家里死宠物的表情？你应该开心，应该笑。”蒋亮給我示范了一个笑容，“我们的努力总算没白费，出动了那么多人是有价值的，要好好感谢大家，樊辣椒出来以后请吃饭。”
  “我猜是有条件的。”黄小淑也走到了，“很难很难对吗？”
  “是不是？”蒋亮问我，他应该是想到的，我不知道他为什么没想到，“什么条件你告诉我，我们一起想办法解决，肯定行的，一人计短二人计长。”
  “我想一个人安静一下。”我准备关车门，蒋亮不让关，要我说清楚，我看着他，“我说了，我想一个人安静一下！”
  蒋亮还想说什么，被丁丁拉住了，然后黄小淑挤了进来。
  “我不会打扰你安静。”刚想赶黄小淑下车，黄小淑先表态了！
  我开车了，离开半山别墅往市区开去，我饿了，要找地方吃饭。可是我明显吃不下，也不知道是什么味道，就随便往嘴巴里塞，脑海里想的还是那两个选择，两个都伤害人，到底我要选择那一个？我不明白蒋亮他爸要干什么，居然能想出这样的选择！
  可能蒋亮他爸也是对的吧，要么就一起，要么就放手！如果不是亲身经历，我真不知道会这样，一起难，放手也难，两边都是折磨。
  吃完饭回到车里，我真想去喝酒，喝醉了什么都不用想，不用烦恼，不用痛苦。可是我知道如果我去喝酒了，花的不是我的时间，而是樊辣椒的时间，喝醉了我不会痛苦，痛苦的会是樊辣椒。所以我决定回家，我赶黄小淑下车她不愿意，送她回家她也不愿意，就要跟着我，直到事情解决，她说她不仅仅是为了我，还为了樊辣椒。
  我回家了，和黄小淑一起回了樊辣椒家，黄小淑给我拿了一罐啤酒，她自己拿了一罐可乐，我们坐在客厅的地板上面，整个神经病人一样。
  “黄小淑你试过很难选择的时候吗？如果你遇到麻烦，两边都是痛苦的你会怎么选择？”
  “不知道，我没试过这样，无法回答你。”黄小淑坐近了我一点，“或者你可以先把事情告诉我，我可以给你分析分析，虽然未必有用，但绝对没坏处对吗？我们都是想帮你，都是想帮樊总，你刚刚把蒋亮拒绝千里之外真的很不好。”
  “黄小淑，我说你话多了，你真的话多了！”
  “人会变，你也会，话多没什么不好，这不是樊总想要的吗？她一直说我是阴冷型，希望我阳光一些，我心里其实挺阳光，就是不懂表现出来。”
  “你阳光？呵呵，开始的时候我觉得你是个机械，只会执行命令，但慢慢的我发现你很可爱，你很听话，哪怕是错的你都听。”
  “别说我了，说你的选择的事情吧！”
  我告诉了黄小淑，把两个不同的选择，把选择中要面临的各种各样的困难都告诉了黄小淑。说出来舒服多了，但只是一时的畅快，这件事情没有解决，甚至解决了之后，都不会舒服。因为根本就不会有完满解决，任何一个选择都伤害人，伤害的是别人，不是我自己。如果伤害的是我自己，我真的愿意承受，不，那也是伤害我，伤害了她们任何一个都等于伤害了我，我会一辈子难安。
  “你爱谁多一些？”黄小淑问我，“樊总吗？”
  “我不知道，应该是吧！”我想了想，“冰姑姑，我觉得是一个很遥远的梦，这个梦变成真实了，我开始害怕。其实我一早就应该保持一种好心态，也就不会惹出那么多乱子，到今天无法收拾的局面。”
  “不是这样的。”
  “不是这样是那样？”
  “你的意思难道是，如果你对蒋冰没感情是不是就可以随意伤害她？你会立刻对蒋亮他爸说你选择第一个？”黄小淑叹了口气，“像蒋冰这样的女人你根本不可能对她没有爱，她总是为别人在付出，任何的很大的代价。我很尊重樊总，但我可以很肯定一点，樊总未必都能做到蒋冰这样。所以你真的不能伤害蒋冰，她已经为了你受到巨大的伤害，那不是她应该承受的，她原本可以不闻不问，她没有那么做，反而做出了很伟大的行为，换谁都有难度的一件事人家能做到毫不犹豫，你忍心伤害这样的人？”
  我觉得黄小淑说的有道理。
  “至于樊总，到了今天，我开始觉得这是命运了，可能樊总真的注定这样，蒋冰已经救过她一次，再救一次用更大的代价……”说到这里，黄小淑忽然收住没往下说。
  “说啊！”
  “我不知道，不说了，你自己选择吧！”
  其实我何尝不知道黄小淑要说什么，想说什么呢？她肯定想告诉我，如果樊辣椒在樊辣椒知道这些事情，必然会让我选择不伤害蒋冰。樊辣椒是个知恩图报的人，就算不是为了这样的恩情，按樊辣椒的性格她宁愿自己受苦也不想别人受苦，她会这么选择。
  而我，正因为我知道樊辣椒会这么想，这么选择，我才觉得为难。太残忍了，为什么非得是冰姑姑和樊辣椒承受呢？没我自己什么事？如果是我去承受，她们都不需要痛苦，还可以继续当好朋友。比如我去坐牢，坐一辈子，坐到死我还能看见她们俩个人，或结伴，或单独来看我，这样，看见她们好好的我自己在牢里会感到安慰。
  哎，要是中国的法律能顶罪多好？我可以去代替樊辣椒，我会毫不犹豫的去。
  “黄小淑，我感觉我要疯了，我到底要怎么办？真要伤害樊辣椒吗？这样跟不救她有什么区别？”
  “那你伤害蒋冰。”
  “冰姑姑，我不能伤害她。”
  “那你伤害樊总。”
  “为什么都是伤害？”
  “有时候人生大概就是这样，需要做许多痛苦的、遗憾的、无奈的选择，无论是什么它都是你人生的一部份，永远陪伴你的一部份。或许你尝试着这样想，伤害已经是必然的了，你不要再去想不伤害的问题，你就想怎么把伤害性减到最低，谁比谁的承受能力强，谁比谁更需要你。”
  “我怎么听着感觉你让我放弃樊辣椒？她承受能力肯定比冰姑姑强。”
  “你不要小看蒋冰，她强过樊总都不一定。还有一个问题，如果你说了你不喜欢蒋冰，不爱蒋冰，以后朋友都不要做了，她或许只有一种感觉，就是遇人不熟，她不会因为曾经为你做过什么，帮过你多少忙，而觉得你应该和她有什么关系。她帮你忙她觉得很平常，这是她的性格。所以不一定是伤害！樊总不一样，如果最后放弃了，樊总会一辈子记住，因为无论你什么样的选择都是为了她，这样一来可能樊总这辈子就毁了！还有一点，这点听着会比较卑鄙，蒋冰最后会明白是他哥逼你做的选择，离开她只是为了救樊辣椒，她会原谅你。可是，蒋冰这样内里刚烈的女人可能这辈子……也不怎么样。”
  “我怎么听着感觉像废话？”
  “我只是想告诉你，你选择樊总，蒋冰的伤害性会比较小。”
  是这样吗？是黄小淑分析的那样吗？
  往下，我没再和黄小淑说这个事情了，太烦躁了，我要去洗个澡。
  洗完澡出来黄小淑趴在沙发上睡着了，我想搬动她，又怕把她弄醒，最后什么都没做，到冰箱拿了两罐啤酒出来，喝完舒服多，然后我也睡着了！
  第二天早上我被拍醒，没睁开眼睛就先嗅到一阵芳香，那是熟识的樊辣椒的气味。我一把抱住她，睁开眼一看却不是樊辣椒，而是黄小淑，她洗澡了，用的是樊辣椒的沐浴液，所以我误会了。这也不能怪我，大清早的，一半的脑细胞没醒过来。
  “对不起！”
  “你能不能先放开？”
  顾着说对不起，忘了先放开黄小淑。
  等我洗漱完换好衣服，黄小淑和我一起出门了，我把她载回曼乔，我自己去蒋亮家。到了半山别墅大门口，我没有立刻开进去，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选择。
  按照昨晚说的，黄小淑说的，我自己想的，好像伤害冰姑姑会比较好，因为她会比樊辣椒恢复的快，樊辣椒比她更需要我。只是这样一来我告诉蒋亮他爸答案，结果是一个伤害冰姑姑的答案，蒋亮他爸会怎么样？真的会帮我把樊辣椒救出来？对我这样一个无情无义的人，会吗？值得吗？因为想到了这一点，想到了我这一进去整个人生就改变了，所以我犹豫了！